金融強國學習錄|廈門信托總經理助理何金:踐行金融強國擔當,優化養老信托服務
作者:廈門國際信托有限公司黨委委員、總經理助理何金
2023年10月底召開的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指出“做好科技金融、綠色金融、普惠金融、養老金融、數字金融五篇大文章”,養老金融是五篇大文章之一,金融機構是養老金融市場的重要參與者,擔當著金融強國的重要使命。信托公司要積極融入國家養老金融戰略,借助信托制度優勢,通過養老信托模式,抓住時代機遇,踐行金融的政治性、人民性,更好地服務養老產業,助力我國金融高質量發展。
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截至2022年末,我國60歲及以上人口占比19.8%,65歲以上人口占比14.9%,已步入老齡社會階段,最突出最緊迫的問題之一就是如何養老,如何更好地保障老年人生活需求。
大力發展養老金融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一方面,大力發展養老金融可以有效應對我國人口老齡化的挑戰。我國人口老齡化具有規模大、發展速度快、持續時間長、應對任務重的特點,亟需積極有效應對。然而目前我國養老資產總量還不充足,養老服務產業也有待進一步完善,迫切需要養老資產與金融工具的有機結合。同時,養老服務產業普遍面臨回報周期長,對資本的吸引力有限,日益增長的養老需求與發展不足的養老服務產業不匹配,需要將金融與養老服務產業結合,利用金融促進養老服務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通過養老服務產業打造消費市場與就業機會新引擎。人口老齡化既是挑戰,也是機遇。隨著我國老齡人口不斷增加和養老需求的不斷擴張,養老產業的市場規模將不斷擴大,養老產業鏈將逐漸完善,這將為我國的養老產業帶來歷史性的發展機遇。大力發展養老產業,對于大力拓寬內需市場,解決就業壓力、結構性就業矛盾突出等問題,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信托服務養老金融的切入點
信托制度綜合性、靈活性的雙重特點使得信托公司在養老金融領域具有獨特優勢。一方面,信托公司可以橫跨實體、貨幣及資本市場進行多市場多產品配置,可以綜合運用各種工具服務于養老服務產業的融資需求,使得信托公司與養老金融有著天然的黏合性,在有效控制風險的前提下,突破傳統金融機構對養老產業相關企業的融資束縛,廣泛參與養老金融,提供包含信托貸款、股權投資、資產證券化、產業基金等在內的金融工具及金融服務支持。另一方面,信托制度在所有權及收益權分離重構、財產獨立性及風險隔離上具有不可替代作用,使信托在人民群眾財富傳承與守護、公益慈善、養老服務等方面帶來巨大的價值。信托工具豐富的應用功能,使其既可以處理與人民群眾財產相關的事務,也可以用來融資和投資,是養老金融的重要組成部分。
現階段,信托公司在養老信托生態圈中的切入點主要有養老金信托、養老理財信托、養老消費信托、養老產業信托、養老慈善信托五種模式。
養老金信托方向,有相關資質的信托公司通過參與企業年金、職業年金保值增值、分配管理的方式進入養老金市場。
在養老理財信托方向,信托公司以TOF產品,通過多種類、多策略的財富組合,同時參考家族信托的交易結構,為高齡的高凈值客戶,設計具有個人養老規劃和家族財富傳承雙重功能的家族信托產品。
第三類是部分有資源背景的信托公司,通過整合養老服務機構、醫療、康養等多方資源,為受益人提供兼具金融投資和養老服務的金融服務,信托資金可用于支付養老社區入住、康養機構服務、高端醫療、子女教育的相關費用,實現“養老+傳承+投資”一站式服務。
養老產業信托方向,信托公司通過募集資金或利用證券化等方式,為養老產業發展提供投融資、資產管理等服務。例如某信托公司以養老資產設立財產權信托,受益人通過持有信托收益權,共同擁有養老社區物業資產,并選聘專業養老服務公司提供服務。養老服務公司、受益人、信托公司成為利益共同體,既解決了養老的問題,同時也實現了資產管理。
近些年,信托公司也逐步探索與公益福利機構合作通過慈善信托的模式將慈善資金用于資助敬老、愛老、扶老相關的公益慈善事業,例如某信托通過慈善信托的方式為80歲以上失能老人購買意外險,提升基本民生保障。
養老信托轉型的痛點與難點
業務拓展空間有限。養老金信托,重點是企業年金、職業年金積累、保值增值、分配管理的信托業務。企業年金、職業年金市場是典型的機構市場,銀行類、保險類機構憑借著較強資源及與大型企業集團的良好關系,在受托人市場占有較大市場份額。目前,信托公司年金業務資格長期止步于法人受托機構和賬戶管理機構,短期內投資管理機構資質難以實現突破。隨著機關事業單位逐步建立職業年金,職業年金市場將面臨比企業年金更激烈的競爭。目前,保險類與銀行類機構幾乎壟斷了市場,信托公司拓展空間相對有限。
缺乏頂層設計。充足的收入積累是老年人參與養老金財富管理信托和儲備養老金財富的經濟基礎。當前,相當一部分居民可支配收入有限,大量財產集中于房地產等非流動資產,極大制約了老年人參與養老理財的能力。同時,由于信托產品高端私募合格投資者的現有定位,進一步制約了客群的范圍,既要統一養老金融產品標準,也要創新發展具備養老功能的專業養老產品,包括養老儲蓄存款、養老理財和基金、專屬養老保險、商業養老金等。但是,從目前規范發展養老金第三支柱體系、養老金產品創新、養老金經營主體等相關政策信息看,信托公司并未包含在內,未來信托公司能否參與及如何參與第三支柱的頂層設計存在較大不確定性。
市場運作缺乏有效依據。從養老消費信托的供給端看,雖然部分信托公司從2015年以來就嘗試推出養老消費信托品種,期望發揮信托特有的資產隔離、權利重構功能,打通養老理財和養老消費服務之間的橋梁。但是,與其他金融機構提供的養老服務金融業務相類似,現有養老金融產品并未實現養老金融服務導向,大多數只是打著養老的旗號開展并未特別安排的金融產品,在投資周期、產品收益和分配等方面與其他產品都沒有本質區別。而且許多養老服務金融產品的養老功能名不符實,在服務提供方面缺乏深入的養老市場調研和需求分析,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養老服務金融產品。
項目投融資和運營面臨困難。一方面,當前國內暫無針對養老產業的專項金融政策,對老年娛樂、智慧養老、養老產品的金融支持工具單一,中小民營養老服務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依然十分突出。另一方面,養老產業的還款周期相對較長,收益率較低,雖然信托公司依托在房地產領域積累的專業經驗,在參與養老地產建設方面進行了一定嘗試,但由于信托資金來源有限、資金成本高、期限較短等特點,信托資金與養老產業的匹配程度較差,依靠養老運營收入作為還款來源有較大難度,依然需要通過其他資金補償渠道或者通過項目中配套的住宅地產銷售來實現資金回收,這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養老產業信托的展業空間。
稅收優惠和登記制度有待完善。現階段信托財產登記和稅收制度暫不健全,居民在以動產、不動產及其他財產權等非現金性資產作為養老資產資源,委托信托公司進行專業化受托管理服務時,稅收交易成本過高。在養老慈善信托領域,根據目前相關規定,經登記認定的基金會、慈善總會、社會團體等慈善組織,在進行慈善捐贈時可以享受免稅抵稅優惠。養老慈善信托發展緩慢、規模較小的原因一是大眾對于慈善信托的慈善方式認知度和接受度還較低,二是因為慈善信托發展缺乏與慈善捐贈同等的稅收優惠政策支持。
五方面構建養老信托配套環境
在我國老齡化不斷深化的過程中,要充分發揮市場力量,高度重視信托機制的獨特作用,以信托公司、信托產品為紐帶,積極構建有利于信托在養老市場中有效運用的配套環境。
一是,明確養老信托的認定標準和要求。當前正處于第三支柱養老體系構建的關鍵時期,銀行及其理財子公司受監管部門窗口指導,發行產品的名稱中不得含有“養老”二字。下一步,若發行含有“養老”字樣的理財產品,需獲得監管部門許可,這是為日后統一養老金融產品標準、推動養老金融發展作準備。信托公司要想更加深度參與養老市場的發展,需積極設計開發專門用于老齡人群的養老信托產品。此外,信托公司還應在養老金融產品的規范治理中,積極爭取明確養老信托的認定標準和要求,研究建立養老信托相關監管政策,規范業務發展。
二是,完善信托財產登記制度。委托人在設立養老財產權信托時面臨資產過戶的高額稅費成本,其財產權信托設立時受益人依然是原業主方,屬于非交易性資產過戶,但實操過程中稅務部門依然按照交易過戶的稅收原則執行。此外,房產是我國居民最主要的資產,以房養老業務中以住宅設立財產權信托,所有權過戶給信托,出租給委托人養老,需要解決信托無法過戶的問題。
三是,健全養老信托稅收優惠支持。從海外經驗來看,驅動居民主動規劃養老的核心動力,來自對特定產品、賬戶的政府稅收遞延和優惠政策支持。面向未來的養老金融產品,建立相應的稅收優化政策安排將是完善養老金融體系的最重要環節。信托公司應積極爭取將符合養老金融要求的養老信托產品納入稅收優惠政策的范圍。以及針對養老信托設立中發生的財產轉移,如房地產、股權等非交易性質的過戶應給予稅費減免??蓞⒄展婢栀?,完善慈善信托相關稅收優惠政策,加大稅收優惠力度,降低整體稅率,設置差異稅率,允許企業年金轉入信托不納稅,領取時再征收。簡化抵稅操作流程,直接推送到稅務機關。
四是,設置信托賬戶管理人資格。支持信托公司擔任賬戶管理人,真正實現個人養老金資產的獨立性與風險隔離功能。將符合規定的養老信托產品納入養老投資賬戶的合格投資范圍,積極參與第三支柱的建設。
五是,降低普惠養老信托投資門檻。發揮信托制度優勢,助力養老信托覆蓋面擴大,以規?;l展解決盈利難問題,降低個人客戶購買養老金信托產品門檻,建議下降到1-10萬。對普惠性的養老慈善信托、養老服務信托給予全方位的免稅政策。
養老信托是養老金融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推動力。相信未來,信托公司將著力推動養老信托工作,將養老信托作為重點業務方向之一,發揮信托優勢,加大創新力度,構建可持續發展的養老信托業務模式、打造多方參與的養老服務生態圈、推動養老信托服務升級。